寫作於我而言是很私密卻又公開的事,所以修課前數度掙扎,是否要願意面對自己。
能引起觀眾的共鳴才能稱之為一個好的作品,所以「寫實」很重要,「觀察」很重要。
由「我」的角度出發,去觀察去描寫,去說出自己的看法,讓讀者了解,換句話說便是把把自己的情緒和思想赤裸攤在讀者面前,再自然不過。
可我沒有辦法,沒辦法乾脆地「啪」一聲將自己劈開來攤在太陽底下大眾面前,沒辦法面對自己,更簡單地說:沒自信。
在文學理論還沒有那麼完善之前,寫作其實是很簡單的事,提筆下筆,寫出所見所聞所思所想,至於其優劣好壞,留待文學批評去。
六朝筆記小說唐代傳奇,乍讀之下實在沒頭沒尾,突然迸出個故事,突然出現爆點衝突,然後又突然地結束,更別提有些是平淡如水風平浪靜,讀後感想僅有「閱」一字可言。
以現在的眼光來看,不只稱不上良作,某些篇章可能還稱不上一篇完整的作品。
但能說它不是嗎?即使將世界觀、時代歷史背景、讀者詮釋、甚至做為母親的作者思想全切割掉,它仍然是個「作品」。
那麼,最難的是什麼?
「敞開心胸」,才是最不簡單的事。
或許可以對素未謀面的人侃侃而談,可以對僅有幾面之緣的人痛哭失聲,或是用筆名、匿名的方式紓發情緒,可是一旦標了名,便覺得自己的文章代表著自己的一切,好像隱私被看光了般的不好意思,那份羞恥有時甚至超越全身赤裸的難忍。
即使是給親朋好友的私人信件,也是語多保留,避談一切政治不正確或可能引起他人不悅的事情和情緒。
寫作,也可以不那麼寫實,利用憑空幻想,編織劇情,將其偽裝掩飾包裹著,但若要引起讀者共鳴,其中情感可能又不夠深刻真切。
為什麼最後還是選修了這堂課?或許我期待有一天能夠面對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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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的教學生動活潑,和同學互動熱切,比起在黑板振筆疾草書、語調生硬毫無抑揚頓挫、做為失眠的有效療程……諸如此類,更得我心,是我很喜歡的一種教學模式,雖然絕大多數是在年輕老師上才容易出現,是否是因為這類教學尚屬新穎、加重老師負擔容易勞累、學生反應慢熟甚至毫無回饋、或是更本質的教學熱情已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