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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內容簡介

女性主義的重要文學宣言!

若莎士比亞有個才華洋溢的妹妹,她會一樣成名立萬……?

在維多利亞時期,女子是不能受教育的。而吳爾芙卻在封閉古老的社會裡帶你進入另一個想像的空間。

本書是由吳爾芙在英國紐南母(Newnham)和格登(Girton)兩間女子學院的演講〈婦女與小說〉兩篇講詞合併而成。

其中對女性書寫的空間與意義作精闢的闡述,並做了一個結論:『女性若是想要寫作,一定要有錢和自己的房間』。

這篇精彩講稿發出了女性的聲音,視為女性主義的重要聖經。

 


★維金尼亞.吳爾芙(Virginia Woolf 1882~1941)

英國小說家、散文家及文學評論家。以其作品風格細緻微妙見長,並奠定女性主義文學及現代文學雛形。

為入選二十世紀十大小說家中唯一的女性,並榮獲「Time」雜誌名人榜。

由於天性敏感,十三歲喪母之慟所帶來的精神創傷延續了她的一生,影響創作甚巨:在寫完長篇小說時,她總會寫一些文章來釋放強大而窒息的焦慮,即是其中之一。但終因長期為憂鬱症所苦,於六十歲投水而死。

作品有:《波浪》、《日與夜》、《遠航》、《燈塔行》、《歐蘭朵》等數十本。

 


★部分名言佳句片段(摘自張秀亞譯本)


「你可能也賺過這類的小錢。但是那些日子留給我比恐懼及毒藥還要可怕的傷害。第一點,永遠得做一個人不願做的事,並且像一個奴隸似的去做,說阿諛話,並且諂媚,或許不必老是去巴結,但是那總有必要,不那麼做就得擔風險。同時,想到那一點點天賦的才能,卻不能發展,無異於死--那是很小的一點才能,但對那具有的人是很寶貴的--」


「他們就這樣不放鬆她,好像欄前的群眾看賽馬一樣,她義無旁顧,定得縱身一躍,跳過欄去。如果你停下來咒罵一通,你就算是一敗到底了。我這樣告訴她:如果你停下來笑,也是一樣的。倘若猶豫不決,驚惶失措,你也就完了。我請求她,一心只想著一躍而過,好像我全部的資財都擺在她的身上了;她像鳥兒似的飛躍過去了。但是這跳欄以外還另有跳欄,那一道之外,也仍另有一道。」


「我要求你們寫各種的書,不管題目微小或廣泛都要毫不躊躇的寫。不拘用什麼辦法,我希望你們搞夠了錢,去旅行去閒蹓躂,去沈思默想世界將來或過去,去對著書做夢,去到街頭徜徉,並且讓思想的釣絲深深的垂到河水中。」


「一個人能使自己成為自己,比什麼都重要。假如我要說句認為可以使人興奮的話,我會說,別夢想著去影響別人。去想一些事物,應自其本身著想。」

 

 假如你要寫小說和詩,你一年定得有500磅的進帳,同一間門上有鎖的房間。



★導讀:我們「自己的房間」還未打造完成/鄭至慧

 

去過劍橋大學的人,想必都曾為那碧綠草坪的森然之美目眩;及至聽說只有研究員有權走上草坪,或許又贊嘆其中蘊含著對知識致敬的悠遠傳統。讀過維金尼亞‧吳爾芙(一八八二—一九四一)的《自己的房間》(一九二九),才知道「那三百年來一直不斷的壓得很平的草皮」上,委實該立碑向人類文明史(其實不妨稱之為人類「不文明史」)上所有被拒於萋萋芳草地外的女人致歉。

 

一九二八年,維金尼亞‧吳爾芙受邀去英國劍橋大學僅有的兩個女子學院演講「婦女與小說」,講稿經過整理,於次年以《自己的房間》為名出版。那個時代說遠不遠,距今不過七十年左右,然而女人還是投票所及就業市場裏的新鮮人,劍橋大學剛剛准許女生得學位。維金尼亞本人和她姊姊范尼薩就因身為女性,從小只能留在家裡,由母親及家庭教師教讀,無緣像兩個兄弟一樣上劍橋大學,接受正規教育,令維金尼亞一輩子引以為憾。或許就因如此,一來到劍橋 (書中化名為牛橋) ,坐在美麗的秋日河邊思索女人、女作家的歷史與處境,不由得百感交集,忽而困惑,忽而激動,思潮蕩漾得「無法靜靜地坐下去了」。

 

我就這樣急急的走過來,穿過了一片草地。立即有一個男子起而攔阻我了……他的面部表情是又驚恐又氣憤。不是理性而是本能使我清醒過來;他是位警官,而我是個女子。這裡是草皮,人行路在那邊呢。只有研究員和高材生們可以在這裡走;我該走那鋪碎石的小路……等我走上那小路時,警官的手臂才放了下來,他的面部才又恢復正常平和的神情……

 

……〔我又想到〕可以追隨蘭姆的腳印……到那……著名圖書館去……我定然是推開那門了,因為,立即那裡出現了一個像護守天神似的影子,以飄舉的黑袍而非白色的翅膀攔住了我,是一個不表同意的、髮鬚銀白的、和氣的紳士,他擺手要我迴轉時,低聲的表示歉意說,女子只能在一位本學院的研究員陪伴下,或持一封介紹函,才可以進入。

 

當時維金尼亞‧吳爾芙已是頗富盛名的文學評論家及六部小說 (《出航》、《夜與日》、《雅各的房間》、《達洛維夫人》、《燈塔行》、《歐蘭朵》)的作者,主持在文壇甚有影響力的荷加斯出版社,並被譽為「意識流」派的開創者之一;然而這樣的成就並未替她贏得在男性建制中暢行無阻的證件。《自己的房間》書中,上引的兩段場景犀利地呈現了女性在文化中的邊緣處境。這個歧視女人的傳統如此源遠流長,誠如一片「三百年來一直不斷的壓得很平的草皮」,或那個以收藏米爾頓、薩克雷、丁尼生等大師手稿為榮的劍橋三一學院圖書館,它「受到一個女子詛咒,並無礙其為著名的圖書館」,致使吳爾芙惱怒地走下石階,發下重誓,從此「絕不再請求優遇」。

 

在象徵意義上,吳爾芙這一怒而去,奠定了她以「圈外人協會」創始人(參見吳爾芙所著Three Guineas) 身分發聲的位置,從此展開在女人匿跡的歷史中尋母的旅程,為現代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寫下瑰麗的第一章。儘管「草坪比小路走起來舒快」,尋找女人寫作的傳統猶如在荒原中上下求索,砂石路坎坷難行,但「被關在外面」的那一性過去長年腳上綁著沈重的沙袋練功,到二十世紀女權初興,腳鐐乍然卸下一半,所展現出來的腳力反而強健異常。但看吳爾芙才在劍橋吃了閉門羹,第二天又精神虎虎,直奔大英博物館去「追求真理」,追問的第一個問題竟是:為何「男子(學院晚餐)飲酒,女子(學院晚餐)飲水」,就知道她舉重若輕、見微知著的功夫。女人一旦以「小心眼」去質疑男人的「大道理」,大而無當的盲點勢必一一曝光。

 

果然,知識最高殿堂裏面,男性大師論女人的著作汗牛充棟,卻無一能理性解答「婦女為何貧窮」的問題;X教授夸夸而談什麼「女性在智德體三方面的低劣」,反而暴露出男人貶低女性以張揚自我的騙術,以及父權社會必須視女人為第二性的心理機制,五百年來打壓女人的鴨霸男性就此原形畢露。吳爾芙在這裡談笑用兵,揶揄嘲諷無所不至,比西蒙‧波娃正面提出男人以女人為他者的觀念,整整早了二十年,而且浮想聯翩,文字閃展騰挪,在論辯中絲毫不失文學趣味,更是令人驚豔。
如果說牛橋之旅使作者看清了女性的匱乏,大英博物館之旅更讓她參透男性其實也是父權社會的受害者,他們所受的教育和女人一樣有缺陷。「不錯,他們有金錢,有勢力,」她邊走邊想,步履如風,從大英博物館掉頭而去,快步走到海軍部拱門下,悟到「但是他們得付出很重的代價—將一隻鷹,一隻兀鷹放在心胸間,不停的啄撕他的肺肝……」,其結果便是養成佔有、貪婪、侵略的性格,發動戰爭,犧牲自己及子孫的生命。吳爾芙前一天被拒於劍橋圖書館大門之外時,就已覺得「被關在門外固然不高興,但如果被關在裏面會更為懊惱」;現在她的詮釋更具體了:「我覺得一個人蘊積著這種種本性,是很不舒快的……它們是文化荒瘠的產物。」日後她聲譽日隆,劍橋大學本想頒給她榮譽講座和學位,她一概謝絕,表示抵制學界歧視女性的粗暴陋習。

 

意在言外地訴說了「寧為女人」的立場—也就是批判主流文化的立場後,吳爾芙以十五世紀為起點,一路帶領讀者尋找歷史上的女作家。古早的歷史使女人空白,她便召來比歷史更真實的虛構人物—或是一個十六世紀的女巫被扔到波心,一個女子附了魔,一個聰明的女子兜售草藥,或者一個偉人有位賢母,她們共同的名字可以叫做莎士比亞的妹妹,那個未得機會發展的詩人—和哥哥一樣才華橫溢,但可能什麼都沒寫,就因為有志難伸而發瘋、自殺了。沒人知道她們,因為男人撰寫的歷史只會使女人健忘,而非使女人有記憶。是吳爾芙憑著小說家的卓越想像力,找到了她們的墳,就在無數掛著隱形「女賓止步」牌的茵茵草坪下,在無數專葬自殺者的十字街口,早已經被進進出出酒店的男人踩平了。

 

吳爾芙以殘磚拼湊起她們沒有機會開口訴說的故事,一場英語世界裏的女人造史運動於焉展開。她以獨具的慧眼重審歷史,認為有了女人寫作的傳統,有志寫作者才不致陷入無母的孤兒觳觫心態,也才能有所借鑑、相互壯大。因此她把女人在逆境下打破沈默、開始寫作詮釋為「比十字軍東征及玫瑰戰爭還要重要」的歷史時刻,並無比詩意地邀請所有女人一同到阿芙拉‧碧恩的墓前撒上花朵,因為做為英國第一個以寫作為生的女人,碧恩為全體女人爭得了出聲的權利。然而一九二、三○年代,歐洲籠罩在兩次大戰之間的陰影下,女權運動處境尷尬,吳爾芙尋找女人寫作出路的努力,要到《自己的房間》書出之後四十年—一九六○年代末,世界第二波婦運風起雲湧時,才真正發揮影響,此書被列為必讀的女性主義經典,公認它為全世界女人打開了改寫歷史的空間,並激發了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熱潮,至今方興未艾。

 

本書的第一個中譯本首版於一九七三年(張秀亞譯,「純文學出版社」出版),其實稱得上與世界潮流同步,並不算晚。只不過當時台灣女權運動剛剛起步,一般人對吳爾芙建立女性文化的呼籲或許還少有共鳴;及至女性意識稍稍普及,本書譯本又已在市面上絕跡,新世代無緣細讀女史上這座同樣「比十字軍東征及玫瑰戰爭還要重要」的里程碑,所造成的損失可能是臺灣至今還缺少一部完整的女性文學史。
反觀英美,女人不僅履行了吳爾芙交代下來的美麗任務—向拓荒時期女作家獻花致敬,更在吳爾芙探索歷史的基礎上繼續深入,發掘出吳爾芙也不知道的眾多女性作品。原來莎士比亞的妹妹們儘管沒有一年五百鎊的收入及「自己專用的一間屋子」(象徵經濟獨立與心靈不受干擾),也一直在寫作;原來女性的傳統悠遠綿長,只是男性史家、批評家建立的門牆 (想想劍橋圖書館的門吧)遮斷了女人的視野,更霸佔了描寫女人的權利。當代女性記取了吳爾芙的叮嚀:為茱蒂絲‧莎士比亞洗雪沈冤,幫她獲得新生,做個自在的女人,而不是被扭曲的哀怨女人,也不是跟男人無異的女人,這樣,「雌偉」或「雌雄同偉」的女人書寫也將誕生。

 

最近我們在社區大學開「女性閱讀與書寫」課,問學員:清朝有哪些女作家?大家瞠目以對。很顯然,我們「自己的房間」還未打造完成,同志仍須努力,而吳爾芙苦口婆心的呼籲歷久彌新:「只要我們為她而努力,她會來的,我們即使在貧窮、潦倒中努力苦作也值得。」

 

(本篇導讀為《自己的房間》序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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